在中国土地与城市运营策划中,最值得玩味的案例,一个是丽江古城,一个便是海南的博鳌。我在丽江的古街上漫不经心地闲逛,脑海中却下了这样的断言:土地运作功夫在诗外,浓郁的人文气氛和人们赋予土地的特殊意义,决定了土地的价值。这也是我一直推崇概念地产,并主张土地开发要有强大的主题驱动引擎的原因。
经济的成功,往往隐藏在深厚的文化积淀之后,丽江就是明证,她甚至让你觉得在这种小桥流水和雪山草甸中谈论经济,是一件大为不敬的事。通向丽江的路是一条朝圣的路。作为人们心灵最美好的神秘家园——香格里拉的门户,人们怀着温柔的心悄悄进入这片静土,希望用玉龙雪山的白雪对自己的灵魂施洗。在一个信仰严重缺乏的时代,灵魂的焦渴让人们寻找灵性的最后一片静土。
我也是如此拥有双重身份上路的。我不仅是一个地产运作的观察者或窥探者,更带着某种向往和希冀,希望那雪域能引领我回答一些人生的根本问题。
这话其实好理解。讲一个小故事便明白了。如范进中举,我年近不惑才考上博士,同宿舍住的室友姓季,我称之为季公,是一个生物学类的博士生。
在所有能见到季公在宿舍里的日子里,他都是坐在电脑前,敲来又敲去。而我却是每星期不着地的大江南北飞来飞去。有一天,我听了刘德华《木鱼与金鱼》的歌,大为感慨,对季公说:我们真象那对木鱼和金鱼。季公,请问你,你这样每天敲来敲去,敲什么?来世的福份要靠今世修吗?
季公茫然,反问道:那么,你这种金鱼又整天游来游去游什么?真的是人生得意要把握吗?
没有答案。在如此纷繁的社会中,我们同样表现出对终极目的无法回答的迷茫。
如果你有了诸如此类的疑问,丽江和香格里拉的影子便会不时在你眼前掠过,它要为你安魂。谢尔顿如此,洛克也如此。我正是带着这种体悟努力地登上了高达4,800米的玉龙雪山,面对千年冰川的。
人文的话题不去说了,至深的体悟不可言说。这就是香巴拉至今不知何在,而诺贝尔文学奖得主高行健写作《灵山》的原因。也许吧,真正的神山在自己内心深处。
还是说说丽江的土地运作吧。其实丽江的辉煌决不是可以随意模仿的例子。她不仅有背倚玉龙雪山的绝妙地理,近800年小桥流水的城镇规划,更重要的在于其居住者的人文底蕴。
走进木王府,你才能完全明白丽江辉煌的原因。徐霞客曾赞木王府“宫室之丽,拟于王者”。木氏土司历经元、明、清三朝22代420年,被誉为“丽江紫禁城”,明白地说,这里曾一度是云南的“首都”。明白了这种意义,才能理解为什么丽江有那么多的能工巧匠,才能明白,丽江为什么会有宣科那样中西文化如此熟稔的鬼才:在丽江听大研古乐,宣科的解说可谓妙趣横生,但又无形中有一种知识者的压力,他纯正的英语和演奏的古乐浪淘沙、山坡羊让每一个汉族游客都感到古文化缺失的遗憾。几百年来的优雅宫廷文化的熏陶,使丽江拥有一种从容和文化底蕴。玉龙雪山恰到好处的雪水又给这个优雅的高原城市提供了一种不可多得的自然背景。天赐的雪山和世代相传的纳西文化便成了这块土地长久繁衍不衰的地块价值驱动器,从而成为土地运作中的典范。这是我作为一个旁观者的领悟。
博鳌的故事同样精彩。那天傍晚时分我才匆匆赶到海南的那个小渔村。在万泉河入海的荒凉之地,博鳌水城因为举办东盟合作会议而成为东南亚的旅游目的地。我十分钦佩当年的举办者蒋晓松非常过人的远见:他在海边荒芜的滩涂看到另一番景象,只要把独一无二的人文意义赋予这块土地,这块土地就会变成黄金之地。神奇的是,他真的成功了。
丽江和博鳌的成功故事再一次提示了地产策划中创造奇迹的不二法门:如果神奇的土地赋予了神奇的人间意义,这块土地便会变成人间的乐土。所以土地策划的关键在于寻找这块土地最可能承担的意义,我称之为思想和概念主导着地产的生命。这便是在丽江的感悟,她再一次证明了我对概念地产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