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言亚洲为全球增长引擎,低负债、高储备及工资成本低企等成就了今日奇迹。然而,亚洲地区能否持续发展,除外围因素外,活用人口红利是另一关键。
以中国内地为例,出生于1960至1970年代婴儿潮的人于千禧年前后为中国经济改革付出不少汗水,生于1980至1990年代的另一婴儿潮的人则于近年陆续投入劳动市场。
坊间都说,中国强势兴起与两次婴儿潮不无关系,其他亚洲地区亦与中国内地情况相类似,表面上欣欣向荣。
技术突破利转型
不过,近年陆续有评论指,中国及其他新兴亚洲国家的人口红利将于未来十年用尽,高增长时代亦因此结束。
先不论这说法对或错,出生率下降及人口寿命延长的确令瑞士及日本等大国经济动力下降。
再看看近60年来欧美先进经济体与亚洲区的人口结构情况,图一可见,1950年代亚洲及欧美同见高比例的年轻人口(0至15岁)及低企的人口老化比率(60岁以上)。虽然如此,欧美的老龄人口比例略高于亚洲。这也不用奇怪,欧洲早于19至20世纪发起工业革命,贸易以至金融市场发展蓬勃令欧美先行一步。
然而,踏入20世纪,生产技术得到长足突破(如电子技术),利好亚洲地区转型。由于交易成本降低,经济利润亦因此急促提升。翻看图一,时下有近三分之二亚洲地区的人口结构与1950年代所差无几,这些经济体大都集中於小国如尼泊尔及寮国等。发展至今,亚洲区的劳工成本仍远低於欧美,未来发展前景或仍乐观。这些地区在全球经济实力版图上毫不起眼,经济好坏无人理会。
再看看新加坡及泰国等先进新兴亚洲国家,如图中所见(图中方格内),其人口结构与1980年代的欧美相若。
以中收入陷阱(mid-dle-income trap)方法计算,当期英国、荷兰及意大利等国正由中高收入层转入高收入层,亦即开始由第三产业支撑经济发展的黄金时期。以此看,受惠于人口仍然年轻(香港及日本除外),不能否认未来全球仍以亚洲新兴国马首是瞻。
人口红利十年用尽
当然,笔者对亚洲未来前景仍有点保留。上文已言,中国及亚洲新兴国家人口红利将于未来十年用尽。人口红利窗口关闭不外乎两大原因:人口老化及出生率下降。
先讲前者,联合国对全球人口年龄作出预测,对比2010及2030年欧美与亚洲区的老龄人口情况,图二可见,欧美大国与香港及日本的人口老化问题确比大部分亚洲区严重得多(处于图中东北方)。
然而,先前提及正处黄金发展期的新兴亚洲于20年后的今天,其人口老龄化问题已迫近欧美大国,当中以韩国及新加坡等较先进亚洲国家情况最为严峻。
人口老化是指劳动人口活力下降,令产出增长放缓,社会福利骤增亦为经济增添不稳定性。
不过,随着人类寿命延长,推迟退休年龄,消费力可得以保持,并减低老龄化的负面影响。但社会福利支出仍因为人口老化而大增,解决劳动人口活力下降问题终须从刺激出生率入手。
图三可见,直至2030年,大部分亚洲地区人口仍然年轻,但届时时下亚洲新兴大国如中国、新加坡、韩国及泰国等将与欧洲先进体同样面对低出生率及老龄人口大增问题,正式成为人口老化大国。
2030年似乎仍很遥远,但根据亚洲发展银行报告显示,韩国及新加坡的人口红利已早於2010年前用尽。
亚银估计,2011至2030年,大部分亚洲地区将由人口红利转至人口负税(demographic tax),当中新加坡、香港及韩国所受的影响最为显着(日本早就衰落),亚银更预测这些地区的人均经济增长每年将因此下降约百分之一。
虽说中国及其他新兴亚洲国家迟于2020年后才出现较显着的人口负税,但日、韩、港、新的GDP总值已足以媲美中国。要维持亚洲区的竞争力,四地于未来十年将须更重视人口老化问题,否则只会步日本后尘,踏入迷失的二十年。